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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華大學藥學院院長丁勝:我們需要什么樣的新冠疫苗和藥物
發(fā)布時間:2022-04-14 21:54:28 文章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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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國內的疫情,今天怎么辦?未來怎么辦?最終的開放必須要實現免疫屏障以及有效藥物的儲備,第一層就是通過疫苗廣泛阻斷病毒的侵染、建立復制、傳播,這是第一個屏障。同時也要通過藥物進一步對抗。

作者:瞿依賢

封圖:東方IC

導讀

壹 || 新冠疫苗和藥物兩者的差異在于,一次疫苗接種后,保護時間相對是比較長的。由于藥物在人體內會經歷代謝過程,因此它在體內的曝光時間是有限的。

貳 || 一個突發(fā)的、新型的傳染病出現了,藥物層面上應如何應對呢?當我們必須要對一個從未有針對性藥物的疾病做出快速反應時,其實辦法并不多,唯一的、首先最應該嘗試的途徑就是“老藥新用”。

叁 || 為什么要針對不同的靶點來開發(fā)藥物?因為新冠病毒會突變,所以針對這個病毒中間不同的靶點開發(fā)藥物,未來可以通過組合的方式來更有效地對抗耐藥突變株的出現,從而更有效地治療疾病。

肆 || 新冠病毒容易產生耐藥突變,中和抗體未來的開發(fā)目標可能是更廣譜的,這也是藥物研發(fā)的聚焦方向。

伍 || 我們國家用的最多的是滅活疫苗,它本身就是病毒,只是沒有傳染性。包括丁勝在內的多位專家在接受媒體采訪時都提到,加入新型佐劑是解決目前國產新冠滅活疫苗保護力不足的有效手段之一。

陸 || 從基礎免疫的水平來看,我們和海外的差別還是相當大的。對中國來講,目前應對疫情的策略只能是加緊疫苗接種的步伐,如果能有更有效的疫苗會更好。

【經觀講堂】系經濟觀察報社年度培訓項目,邀請來自經濟、傳媒、科學、文化、法律、商界等領域知名人士講授常識與新知,分享經典和創(chuàng)新,是助力提升經觀內容品質和傳播影響的開放型課堂。本文根據清華大學藥學院院長丁勝在【經觀講堂】上的發(fā)言整理。

丁勝,現任清華大學藥學院院長、全球健康藥物研發(fā)中心(GHDDI)主任、拜耳特聘教授,主要從事開發(fā)全新的化學方法,并將其用于干細胞與再生醫(yī)學的研究,以期發(fā)現和鑒定可以調控細胞命運和功能的全新小分子化合物。

以下為丁勝在經觀講堂的分享實錄。

新冠疫苗和藥物發(fā)揮的作用

首先我想明確,疫苗和藥物究竟能夠發(fā)揮什么樣的作用??梢钥隙ǖ氖?,長期應對新冠病毒是要通過疫苗和藥物這個“組合拳”,但它們各自發(fā)揮的作用是不同的。

疫苗是整體應對傳染病最有效的措施。原因很簡單,疫苗接種使人體產生保護性抗體,形成相應的免疫記憶。一旦有新冠病毒侵入人體,疫苗產生的抗體、細胞免疫釋放的細胞因子就能識別、中和或殺滅病毒,對抗病毒在體內進一步侵染。沒有了病毒的復制,也沒有病毒載量,就不會傳染給別人。

所以不管是對于群體還是個體,疫苗的作用是非常大的,它發(fā)揮的是識別病毒、預防感染的作用。而抗新冠藥物則是用來治療新冠肺炎,是提供給新冠病毒感染者的治療選擇。當然,兩者也有一些交叉功能,比如一個有效的抗病毒藥物,它也可以發(fā)揮保護性的用處。

兩者的差異在于,一次疫苗接種后,保護時間相對是比較長的;如果一個有效的藥物發(fā)揮保護性的作用時,那這個藥物應該是可及的、能不斷被個體服用的。由于藥物在人體內會經歷代謝過程,因此它在體內的曝光時間是有限的,但藥物在體內的曝光量/劑量需要維持在一定的水平才具備保護性,若低于有效水平,則需要繼續(xù)服用藥物。這就關系到個體是否能規(guī)律性地長期服藥以及藥物成本、長期服用的安全性等問題。因此,抗新冠藥物的研發(fā)和推廣將更加復雜。

我們討論疫情的時候,除探討個體問題外,更關鍵的是群體的問題。不能光看哪個突變株對個體的致病性多高,還要考慮到整個群體會有怎么樣的反應。疫苗實際上是針對群體的大范圍使用和保護。

由于是巨大量的人群使用,在研發(fā)疫苗時,首要需要重點考慮的是疫苗的安全性,同時考慮有效性。藥物研發(fā)是看針對感染的個體起到的治療作用,因此在考慮有效性的同時,安全性的重要性沒有疫苗那么強。

疫情初期的“老藥新用”

2020年年初,新冠病毒出現,新冠疫情暴發(fā)。一個突發(fā)的、新型的傳染病出現了,除了管控和相應的治理手段,藥物層面上應如何應對呢?

當我們必須要對一個從未有針對性藥物的疾病做出快速反應時,其實辦法并不多,唯一的、首先最應該嘗試的途徑就是“老藥新用”。

具體來說,就是在已開發(fā)出來的、經過臨床驗證的1萬多種藥物里去尋找,看某一個藥物或者某幾個藥物是否對新冠病毒導致的疾病能有一定的作用。

“老藥新用”最顯著的優(yōu)勢就是速度很快。從已有的藥物中間去找哪一個藥物可能會有用,這些藥物已經進入過臨床或者已經上市,所以安全性上是有充分理解和認知的。如果恰好對新冠引起的疾病有作用,就可以馬上用了。

同樣,老藥新用也有局限性。最大的挑戰(zhàn)就是幾乎無法真正找到合適的、有效的老藥來應對全新的疾病。新型冠狀病毒COVID-19引起的是新冠肺炎,是一個新的病毒引發(fā)的疾病,曾經開發(fā)的針對別的疾病的藥物,要同時對該疾病有效,這種可能性不是很高。

回溯整個過程,從2020年初開始大家就開始探索“老藥新用”,其中瑞德西韋是通過該途徑篩選出來的關注度最高的藥物之一。

瑞德西韋是針對埃博拉病毒開發(fā)的,在二期臨床的時候失敗了,因此并沒有獲批上市。2020年1月發(fā)現新冠病毒后,基于病毒RdRp靶點,藥物研發(fā)者們覺得瑞德西韋可能有效,因為瑞德西韋曾針對其他病毒的同一RdRp靶點,進行過一系列嘗試。

回過頭來看,瑞德西韋也是為數不多最后被臨床驗證有效的一個藥物,但是它的故事也在變化。瑞德西韋最早是在武漢做的三期臨床,由我們國家的科學家主持,最后沒有達到預設的臨床終點。

隨后,瑞德西韋在美國、歐洲做了更大規(guī)模的臨床。根據第二次公布的數據顯示,在某些預設的臨床終點有一定的有效性,例如在減少住院患者的時間上等。2022年1月剛發(fā)表的另一個研究發(fā)現,如果瑞德西韋用藥更早會有更好的效果。

瑞德西韋算是一個比較成功的老藥新用的案例。為什么早期臨床沒有獲得很好的結果,但后來的臨床效果更好呢?對于呼吸道病毒類的急性傳染病,一個共識是抗病毒藥物必須要早用,因為該類疾病有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病毒要在人體宿主上建立自己的復制,這個時候抑制病毒復制就能很好發(fā)揮作用。病毒建立復制之后,會引發(fā)一系列的免疫反應,若等患者進入到重癥階段,病情已經不再是由病毒為主要驅動原因,更多的是下游的機體免疫反應。如果在此時才使用抗病毒藥物進行治療,那作用就不明顯了。

早期瑞德西韋的試驗失敗是因為用藥時很多患者已經入院且病程已進入到重癥階段了,此時病毒已經建立復制。如果無癥或輕癥時用藥,藥物作用的效果會更明顯。

另外,瑞德西韋為什么沒有那么好用?由于靶點和藥物分子的特點,該藥物只能通過靜脈注射,無法口服,所以藥物無法被廣泛使用,患者的依從性也會比較低,就不能真正在抗疫中發(fā)揮作用。

這也是為什么后來大家都希望開發(fā)口服藥。其實現在也有企業(yè)在改造瑞德西韋的結構,使它有口服利用度。君實生物和中科院合作的VV116就是對瑞德西韋做了一個小的改變,本質是為了提高藥物的口服利用度,目前還在臨床研究階段。

瑞德西韋算是老藥新用里比較成功的例子。2020年前半年,各種各樣的老藥都在被嘗試,很多老藥被宣稱有效,最后真正被驗證有效的藥物只有3~5款,有的是針對早期感染,有的是患者進入重癥之后的免疫調節(jié)藥物。

另一個針對HIV的老藥(克力芝)也曾嘗試探索在新冠感染早期階段使用,但后來失敗了。2020年1月曾有人猜測這個藥物可能有效,一段時間內還脫銷了,但是無論是國內還是海外的臨床研究,都已證明該藥物無效。

為什么要特別提這個藥物呢?因為這個藥物的靶點,跟今天唯一一個獲批的有效的針對新冠的特效藥物Paxlovid針對的是同一個靶點3CL,或者叫主蛋白酶。

這個針對HIV病毒復制周期中的靶點開發(fā)的藥物,曾經在SARS期間也做過一些簡單的研究,一些在體外實驗甚至動物實驗上也顯示出有效性,但是隨后做到人體上發(fā)現確實無效。這也不奇怪,本質原因在于,新冠病毒的主蛋白酶和HIV病毒的主蛋白酶在結構上還是有明顯差別的。

新冠口服藥的兩條研發(fā)路徑

目前來看,可以說多數的老藥新用嘗試都失敗了,只有個別的有限成功了。2020年3、4月,無論是大的藥企還是其他研發(fā)機構,包括我?guī)ьI的全球健康藥物研發(fā)中心在內的科研團隊都意識到了老藥新用策略達不到應對新冠疫情的需求,所以很多研發(fā)機構都開始針對新冠病毒本身的靶點、機制來開發(fā)藥物。

最早確定的是兩個靶點,一個是主蛋白酶3CL,同時也是已經獲批的輝瑞Paxlovid的靶點;另一個就是 RNA聚合酶,或者說RdRp,也就是瑞德西韋的靶點。

這兩個靶點有幾個特點,首先,這兩個靶點在別的病毒上成功開發(fā)過有效藥物,從機制上有相當多的認知和經驗。其次,通過一些驗證,針對新冠病毒這兩個靶點去開發(fā)抑制劑,也是能夠有效抑制新冠病毒的復制,無論是體外實驗還是體內試驗。所以這兩個靶點很快成為研發(fā)機構聚焦的靶點。

這兩個靶點還各有特色,從現在結果來看,針對主蛋白酶這條路徑速度更快,所以就產生了輝瑞的抗新冠特效藥物Paxlovid。

Paxlovid不是一個單藥,是奈瑪特韋片/利托那韋片兩個藥物的組合,為什么是兩個藥物的組合?從藥物研發(fā)的角度來,也有本質原因。第一個藥物是針對病毒的主蛋白酶這個靶點,那么第二個藥物是抑制肝臟細胞中能夠清除前面一個藥物的代謝酶。由于抑制了代謝酶,起作用的抑制新冠病毒的藥物分子就不會被體內快速代謝掉,它才能發(fā)揮作用。

開發(fā)藥物有幾個要求,首先藥物分子要結合靶向的靶點,同時不能結合其他的靶點,因為結合其他靶點就會產生潛在的毒副作用。針對靶向的靶點要有足夠的活性,針對其他靶點沒有結合,這就是獨特性和專一性。

Paxlovid組合用藥的做法也非首例。艾滋病、丙型肝炎藥物都用過這樣策略,一個藥抑制病毒,另一個是抑制人體細胞代謝酶的活性,來維持抗病毒藥物在體內足夠的曝光。

針對主蛋白酶3CL是一個比較有效的快速成藥策略,但是它也有缺陷。由于使用了另外一個藥物來抑制人體代謝酶的活性,假如有一些人群同時在服用其他藥物來管理其他疾病,那藥物之間就有相互作用,我們叫 DDI(Drug-Drug Interaction)。

所以包括我們團隊在內的很多團隊也在開發(fā)單藥,即不依賴另外一個代謝酶的抑制劑就能發(fā)揮作用。

未來來看,藥物研發(fā)還將把更多要素考慮進去。目前,Paxlovid是一天服用兩次,共5天的服用周期,相對而言是比較簡單。從更理想的角度來看,如能做到一天服用一次,會更方便。我們現在針對傳染病的藥物開發(fā)目標是讓患者能在未來只需每天服藥一次,但這對藥物分子的要求很高。

再來看RdRp這個靶點,默沙東公司引進開發(fā)了新冠口服藥Molnupiravir(也是一個老藥新用),也有一定的有效性,在美國獲得了緊急使用授權。

目前來講,針對RdRp靶點成功開發(fā)或正在開發(fā)的抗新冠藥物沒有那么多了,有以下幾個原因。第一,核苷類藥物由于靶點特點,藥物分子從化學合成的角度而言技術難度更大,所以瑞德西韋、 Molnupiravir等藥物都是曾經針對別的病毒開發(fā)的藥物,而不是新藥。

針對新冠的RdRp開發(fā)藥物分子,目前還處于比較早期的階段,確實有難度,但這個靶點也是制藥界認為充分驗證的、可以成功開發(fā)藥物的。

為什么要針對不同的靶點來開發(fā)藥物?因為新冠病毒會突變,根據進化的理論,耐藥突變株肯定會產生,只是時間長短而已。所以針對這個病毒中間不同的靶點開發(fā)藥物,未來可以通過組合的方式來更有效地對抗耐藥突變株的出現,從而更有效地治療疾病。

總體來講,新冠口服藥物特別是化學小分子藥物,主要針對的是主蛋白酶和RNA聚合酶這兩個靶點。當然針對病毒其他靶點也在開發(fā)藥物,不過相對來說處于更早期、更初級階段。

開發(fā)更廣譜的新冠中和抗體

針對新冠還有一類藥物的開發(fā)速度也非???,就是中和抗體。

與新冠口服藥物相比,中和抗體的作用部位和作用階段都不太一樣。病毒表面有一個S蛋白(刺突蛋白),人體細胞表面有一個ACE2受體,S蛋白和ACE2受體相互作用,使病毒進入了人體細胞,這個過程是可以被阻斷的,并且這個阻斷在被病毒感染的患者恢復過程中就會發(fā)生;病毒侵染了,個體的免疫系統(tǒng)就會識別病毒并產生相對應的抗體,產生免疫反應。

中和抗體是如何被發(fā)現的?最早也是在康復患者的血液中間提取能夠產生抗體的細胞,去篩選不同的抗體,看哪一個抗體有效。中和抗體最早是從康復患者產生抗體的B細胞中尋找出來的,它的好處是,由于這是人體對病毒的天然免疫反應,所以康復患者一定會產生這樣的抗體來阻斷病毒進入細胞,只要從康復患者中間去找就會有,找到最好的就行了。而這也是中和抗體開發(fā)速度非常快的原因之一。

2020年8、9月份就有中和抗體藥物進入臨床二期、三期,隨后很快就獲得緊急授權使用。

但是中和抗體藥物也有潛在的局限性,最本質的問題是,抗體結合病毒的部位經常發(fā)生突變,像奧密克戎的主要突變都在刺突蛋白上與病毒侵染細胞相關的區(qū)域,當刺突蛋白的這些區(qū)域上發(fā)生很多突變,那么前期針對這些區(qū)域開發(fā)的抗體很可能也就失效了,所以曾經開發(fā)的可能有七八款中和抗體藥物,隨著病毒的變異,最后剩下還有效的中和抗體藥物可能也就1~2款。當時針對非突變株的中和抗體藥物,可能開發(fā)出來半年后,隨著突變株出現就失效了。

另外,抗體一般是靜脈注射或者肌肉注射,使用上也不方便,對于早期用藥也不方便,而且成本非常高。有了小分子口服藥物之后,中和抗體藥物就沒有明顯的競爭優(yōu)勢了,因為它們在應對新冠的功能是同質的,都是為了阻斷早期病毒建立復制。中和抗體藥物可能在一些特殊場景有更好的效果,比如針對免疫缺陷人群,按照藥物的半衰期一個月或幾個月注射一次,可以維持曝光時間。

因為新冠病毒容易產生耐藥突變,中和抗體未來的開發(fā)目標可能是更廣譜的,這也是藥物研發(fā)的聚焦方向。

新冠疫苗:應使用更加強佐劑

最后說一下疫苗的情況。疫苗從2020年開始已經有相當多的發(fā)展和成果,大家對疫苗也有基本了解。

從本質來講,無非就是以什么方式把病毒或者說病原體的某個抗原部分遞送到人體內,人體的免疫系統(tǒng)識別這個部分,并產生相應的免疫反應,就對機體起到了保護作用,如果感染了新的病毒,就能識別并阻斷。

不同的技術路線就是指把病毒的不同部分以不同方式傳遞到人體內,我們國家用的最多的是滅活疫苗,它本身就是病毒,只是沒有傳染性,這是一類;還有就是只用刺突蛋白,像智飛的疫苗;還有就是通過不同的載體表達病毒抗原,mRNA也好DNA也好,包括康希諾的腺病毒載體,都是一種遞送和表達抗原的方式。

目前我們面臨的問題是,這幾種路線的免疫原性是不一樣的,不同的遞送和表達方式使人體產生不同的免疫反應,是有明顯區(qū)別的,mRNA的免疫原性強、有效性高,是因為RNA本身就是一個佐劑,所以不光傳遞了抗原,它自己還是一個加強免疫反應的佐劑,它的效果就會更好。

包括我在內的多位專家在接受媒體采訪時都提到,加入新型佐劑是解決目前國產新冠滅活疫苗保護力不足的有效手段之一。

國內如何應對疫情

面對國內的疫情,今天怎么辦?未來怎么辦?

最終的開放必須要實現免疫屏障以及有效藥物的儲備,第一層就是通過疫苗廣泛阻斷病毒的侵染、建立復制、傳播,這是第一個屏障。同時也要通過藥物進一步對抗。

海外部分地區(qū)已經開放,應該看到的是,他們的整個免疫比例相當高。免疫來自兩個方面,一方面是打疫苗,有沒有使用更有效的疫苗,接種了幾次;另一份方面是被動免疫,就是感染,從最早的病毒株到最近的奧密克戎,已經經歷了四五個病毒周期,被動免疫在很多海外地區(qū)規(guī)模也非常大。而且被動免疫是(周期)滾動的,會比較有效。但是自然感染的代價非常大。

主動的疫苗免疫加上被動的感染免疫,就形成了群體免疫,這是一個核心的前提。而這個前提在中國并不成立。我們打過加強針的比例相對而言還是比較低,同時我們幾乎沒有被動免疫。我們的滅活疫苗打了第二針后,幾個月內效果就會變得差一些,現在開始呼吁加強針接種,但中國14億人口完成接種可能需要半年或者以上,等打完最后一撥人,最早接種的人可能又過了時間,所以需要一輪輪的接種。

從基礎免疫的水平來講,我們和海外的差別還是相當大的。對中國來講,目前應對疫情的策略只能是加緊疫苗接種的步伐,如果能有更有效的疫苗會更好。

另外就是藥物研發(fā),我想強調的是,藥物研發(fā)確實是需要時間的。輝瑞針對新冠的藥物獲得的成功在制藥領域的歷史上都是前所未有的。這里有幾個原因,第一,這個疾病的致病原因是唯一的、確定的,就是由于病毒感染導致的疾病,而且針對病毒中間的主蛋白酶,有很多積累的經驗;第二,它的研發(fā)投入是巨大的,從目前結果來看,經濟回報也是巨大的。

當前我們確實只能積極推動自己的藥物研發(fā)。當然也有可能去引進已經開發(fā)成功的藥物,但不管是引進疫苗還是引進藥物,它也得有足夠的生產能力和產量,而我們并不一定能光通過引進來覆蓋未來的需求。

從國內來看,上海疫情影響這么廣,我們需要考慮的是下個月、下個季度的問題,新的疫苗也好、藥物也好,都是來不及的。那么應如何避免上海這樣的情況再次發(fā)生呢?一個有效的手段是進行更好的、更快速的(常規(guī)核酸)篩查,這是可行的、有效的投入,也是過去一兩年實施的有效的手段之一。

另外對于特殊人群,比如機場工作人員和其他從事公共服務的人群,他們平常做的常規(guī)篩查要再擴大,頻率也要再提高,從而能更早發(fā)現潛在的被感染人群。這個手段雖然投入很大也很麻煩,但確實是有效的。

【提問環(huán)節(jié)】

問:如果要異源接種疫苗,在相對安全的滅活疫苗之外,哪些疫苗是比較安全的?

丁勝:疫苗混打的核心問題是“有哪幾種選擇”,國內已經在使用的是滅活、重組蛋白、腺病毒載體,可以選擇的并不多。

疫苗一個核心就是安全性特別重要,是最首要考慮因素。其次是有效性,所以海外的mRNA疫苗能不能把它引進,生產規(guī)模能不能上得去,這都是更復雜的考慮因素。

問:新冠疫苗跟別的疫苗有什么不一樣?為什么別的疫苗打一針就好,新冠疫苗現在都要打3針、4針,為什么要不停打?

丁勝:有的疾病,疫苗打一次就管很長時間,以年來計算。但是像流感,我們也是每年都要打疫苗,因為它每年的突變株都不一樣。新冠到目前還沒有足夠長的這個時間,新冠疫苗有兩個作用,一是產生中和抗體的量,另外一個是細胞免疫。

中和抗體的量隨著疫苗接種時間的推移,特別是6個月以后,降到非常低,所以它不能夠有效避免感染,但疫苗還是能一定程度避免重癥,這是細胞免疫功能。

為什么針對新冠病毒產生的抗體,6個月就不夠了?這是一個免疫學的問題,目前沒有最完整的、最有說服力的認知,這也涉及未來細胞免疫是不是足夠。海外打到第四針,目前也沒有觀察到什么結論,是否打到什么程度就夠。

問:病毒有很多突變株,藥物可能要10年或者更長時間研發(fā),那么藥的作用到底有多大?

丁勝:目前的藥物,抗體藥物確實都基本無效了,小分子藥物目前沒有看到耐藥突變株出現。針對前面說的針對兩個靶點的小分子口服藥,目前還是比較樂觀的,當然多開發(fā)幾款未來能夠組合使用,可以有效應對突變株的出現。

另外一個,輝瑞的抗新冠特效藥Paxlovid是為期5天的短期用藥。短期用藥產生耐藥的可能性會低很多,所以未來出現口服藥難以應對突變株的可能性也非常低。

問:有些人打完疫苗可能身體出現了一些問題,說是耦合反應,這方面有沒有數據研究?

丁勝:打完疫苗出現嚴重不良反應的比例其實比較低,1/10萬。當然不同的疫苗有不同的毒副作用,腺病毒載體疫苗大家關注的是血栓,但也不能完全確定就是接種疫苗導致的,只是跟疫苗載體高度相關。像mRNA疫苗,毒副作用不完全一樣,目前來看不良反應比例沒有特別高。

不良反應是可監(jiān)測、可管理的,面對這樣一個重大事件,也是可接受、可管理、可應對的。

我想在已知的這些副作用反應上,未來可能還會有一些應對措施,進一步降低副作用的反應,減少對人體的傷害。

問:核酸檢測在臨床上和新冠肺炎的確診是什么關系?有人做了10輪、20輪核酸,聚集也有風險,這是科學抗疫還是對資源的浪費?

丁勝:從科學上來講,核酸就是看你有沒有被病毒侵染最靈敏的檢測方式。

抗原檢測的是你體內有沒有抗體,體內有抗體,說明已經被感染了一段時間,病毒已經開始在人體內復制,抗原檢測才能把它檢測出來。所以做抗原檢測的靈敏度不高,這時候做核酸是更靈敏的。

當然,核酸是不是每天做,這是一個防御策略的問題,因為確實存在一個感染者攜帶了病毒,但是病毒還沒有在體內建立復制的情況,有一個滯后期。

從平衡成本和最終找到目標感染者來說,核酸檢測是最靈敏的手段。

問:第一個問題,我們現在這個節(jié)點,免疫屏障也沒有建立得太好,藥物儲備也不夠,可能最有效的途徑還是加大篩查。更快封控,更快做核酸,這樣才能夠避免上海這樣的情況。但是我們也會討論,奧密克戎的致病性降低了,無癥狀非常多,在這種情況下還需要用這么大的力量去篩查,那么奧密克戎的危害性到底有多大?

第二個問題,如果現在是一個過渡期,在過渡期內我們可能要做一些準備,那么這個過渡期大概多長?

丁勝:最近一個月上海的無癥狀比例非常高,重癥比例很低。

還有,我們國家對陽性感染者的干預其實是相當有效的,投入是非常巨大的。據報道,陽性感染者90%用了中藥,那么用的是哪種中藥,是不是發(fā)揮作用了,這些都是干擾因素,會影響我們對奧密克戎危害性有多大的判斷。

如果基于境外奧密克戎被廣泛傳播的國家地區(qū),那么奧密克戎的傳染性非常高,在我們國家也非常高,它的致病性確實比以前低,重癥比例也低,但是按14億人口基數去乘的話,絕對數量還是非常巨大的。

這也是我們國家和其他國家不太一樣的地方,其他國家原來的基礎免疫是在兩年內承載這樣的一個沖擊力,我們現在如果放開,可能要在兩個月內要承載這樣一個沖擊力,沒有可比性。不能像英國說當今它比流感致死率、致病率要低,所以就可以完全放開,沒有這種可比性。

如果一定要比,要看奧密克戎在其他國家剛開始出現的時候,致死率和致病率多高,這樣的數據更適用于今天討論中國要不要放開,要不要在一兩個月內放開。

他們低是指他們今天低,之前已經經歷了四五輪主動和被動免疫,所以在今天這樣的免疫人群下,它的致病性可能低于流感。但在中國,我覺得是一個問號。

第二個問題,過渡期,我個人認為,更好、更普遍、更頻繁的篩查,確實能夠有效應對。因為病毒的傳染能力太強了,怎么跟它的傳播速度去競爭,就是做更頻繁、面積更大的篩查。

未來是不是全員核酸篩查,我們可以討論。一些高危人群如機場、海關、物流工作者,過去兩年就在頻繁篩查,如果把這個機制擴大到更大范圍,其實是可以有效發(fā)現病毒的。

這個時期,我們就真得把基礎免疫給做起來,第三針、第四針按什么樣的頻率去打,要形成策略。同時把藥物給儲備起來,可能需要一些時間,但一定要去做。

(經濟觀察報 記者 瞿依賢/整理)

標簽: 中和抗體 老藥新用 疫苗接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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